柯西的裤子

【科拟】物理中心】——追光佯谬(上)

尝试第一次写长评的我也可能逃脱不了一般评论的套路。
不得不说西瓜对于物理和化学之间关系的把握和我对他们关系的理解几乎是重合的。虽然化学在近现代有着中心科学的“美称”,但不管是从认知地位、理论量化的程度(成熟程度?)、发展历史、学科的纯粹性和独立性(物理更接近于数哲而生物更接近于社会学,化学就尴尬地夹在中间),还是中学范围内学科难度(这是大部分人认为的,但我觉得化学比物理难233)来说,化学其实和物理不处在“同一个平面上”。而我之前看到的描写他们间感情的文章大部分着重于日常相处而不太在意于他们在科学体系中的“地位差别”(话再说重一点,罔顾真实?)——因此很难在一个理性主义者心中make sense。
(下面我要尝试做阅读理解了,当然不要对我的准确度抱有太高的期望w)
文章开头写到少年化学和物理“对他们都有着特殊意义的22分钟”。单从情感的角度来看这大概是他们作为血亲相处那近一个世纪的缩影,兄弟之情夹杂着师生间的“前定和谐”而毫无其他情感繁杂的芥蒂(至少物理是如此认为的),就像千年前数学和物理的相处一样(并且作为学生的一方都在最开始单箭头老师)。但【作为本次实验的对照组】,后二者和前二者最大的、也是永恒的差别是,化学和物理在经验科学中的地位正如前面所说的并不对等,而人们至今都习惯于把数学,物理和哲学称作“认知的三巨头”。“认知地位”的差距造成了二者之间不可磨灭的沟壑,而且化学的爱尚不成熟,热烈但盲目,用一个也许不恰当的比喻来说,像那个妄图拥抱太阳却被烤化翅膀而坠海而死的少年。而“个人认为”之前数学篇里写到的物理和数学的感情更加趋近于平衡态,相对冷静客观。这可能也是造成结果的原因之一。
然后玩梗是极棒的,搭配这种文风非常适合(而不像自己最近在写的文章中看起来那么造作233)。印象最深的算是“那四把煌煌之刃”、“化开在对方微笑中的紫罗兰的故事”和“将生物还原为物理和化学”。第一个算是非常典型的西瓜式比喻(严格来说似乎不算梗)了,那四个词也非常有气势。第二个真的超!级!温!馨!(和后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就是物化亲情向的引人之处啊!第三个的还原论算是我最近比较关注的方向了,此处不再展开。
全文以小见大的写法也非常合我心意,现实时间线控制得足够短且准确而回忆插入得恰到好处……鉴于这种分析不是我的长项就先pass掉w
总体而言,追光佯谬上是我个人继光阴几何上后最喜欢的一篇了。(也许这排行榜之间还会插入物理下篇而且特别喜欢这两篇的名字!想摸鱼!)从中也可以看出西瓜在这一年中写作上取得的进步,不拘泥于时间线的限制而玩梗比起之前更为流畅自然,等等等等。而且我非常欣赏“学科在很大程度上不受到人类道德限制”这一大多数作者都不敢设定的一点。
最后赞美西瓜!(也敦促一下自己hhh)亢奋过后可能看不到下篇我就睡不着啦233(花式求下篇.JPG.)

评论本身可能废话偏多理性不足w

大一被动预习局解骨性结构:

 食用说明:


1.本文是科目拟人系列7/9,单独看也可,上下篇也没什么联系,其他篇目请戳目录
2.在本世界观中,学科拟人被看做一种被人熟知的自然现象,不受优待,有时代局限性。
3.玩梗狂魔,追光佯谬标题就是为了和光阴几何那篇一起秀恩爱的233。
4.上篇是cp是化学单箭头的物化,下篇物数,请注意避雷。


 


追光佯谬



 


物理后来偶尔会回想起那一天,一八三九年的某个炎热下午,室外仿佛进入极昼梦魇一样越变越白,像是把自己的白亮从一个酒杯倒到另一个酒杯,⑴越来越高,越来越明亮,越来越荒谬,致力于剥夺掉其他感官。


 


那天总共发生了三件事,他取回了定制的衣装,去都灵大学为被返聘的阿伏伽德罗送去一束花聊表祝贺,以及,在化学的协助下拍了自己的第一张相片。


 


归罪于碘化银的腼腆,曝光需要二十二分钟。


 


“亲爱的哥哥,别一直垂头丧气。”那时化学从相机后探出脑袋,嘴角微微下撇,用还稚嫩的嗓音说,“就算先前被花童讹走一千里拉,也用不着记恨这么久吧。”


 


这并不公平,对这错误答案他无法发声辩驳,只能于脑海内对自己幼弟还停留在合理但也只能评价为清奇的思路表示遗憾,他身上所着的时令衣装注重收紧腰身,这才是让物理叫苦不迭的真凶,垫肩耸起,多少有些滑稽,夫拉克的驳头翻折下延至腰际,前襟敞开扣,露出深灰基莱,同色同料,燕尾搭在膝窝上,让他感觉自己像只封装精美的腌火腿,或者裹了太多锡箔的莱顿瓶⑵。强颜欢笑二十多分钟毕竟太难,硬樱桃木上的坐骨也已经哀哀叫怜,于是他只能将就着一副扑克脸,誓与身后墙壁上所挂圣父像交相辉映。


 


“我知道你会感到无聊,在结束前不如谈谈那只可怜的总抽搐着腿的青蛙吧。”有着幼童与少年之间那微妙面容的学科面对自己亲缘,不自禁地柔和了锋锐双眉,露出虎牙半颗,他讲,“如今有些人致力于将生物学还原成物理与化学⑶,自然,没那么容易,他们倒是因此绘制出了不少详尽的青蛙神经剖面图,之前我就被生物拉着‘欣赏’了一次作图现场,如果可能,真不想和这种实验再扯上关系……”


 


他还记得化学颠三倒四却又一直喋喋不休的话题选取,普通人强调自己健谈大概就是这么个结局,他甚至还记得最微末的细节,包括两处不恰当的语法错误,一个现在想来尤其令人苦笑着扼腕的声明(“呃,虽然说有可取之处,但是我并不觉得你家的阿伏伽德罗的理论对我有什么重大指导意义。”⑷),以及对方几根翘起的金色发梢,估计按也按不下去——鉴于物理于生活中对细节并不上心的态度,这些发现实在难得。


 


那时化学的双眼还是软绒的朝阳,明媚得法,燃烧有度,不避他,也绝不避开新鲜与庸俗,毕竟他诞生在多么令人惊叹的不均时代,超前与古典并行不悖,在莫扎特被五十个银币的定金收买献祭出一首安魂曲的同时,拉瓦锡一杆天平就能令百年燃素说大厦顷刻间覆灭。初次见面之际,他实际上先看到的是对方的背影,幼小的化学躬着腰摘取一朵紫罗兰,投入玻璃杯中,注视着酸液令它晕红⑸,腐蚀,于是物理明白了他的名姓,走上前去,小心地抚平对方颤抖手掌,感受血脉相系。


 


物理并没有犹豫太久就决定收养他,正如多少年前数学收养他自己一样,男人给化学从容讲的第一个故事便是希腊文中紫罗兰的由来,阿波罗与厄瓦德涅之子lamus被生母丢弃在紫罗兰花丛里,被人发现时,正被几条鳞蛇用紫罗兰花蜜喂养,从此紫罗兰在希腊文中,便被写作lamus……对方捎带着疑惑看着他,像是对物理这一时兴起似懂非懂,却还是对他第二个认识的同道者回赠以一抹浅淡笑容。直至后来,男人才恍然发觉,他随口所讲的故事化作了两个长梦蛰伏在对方微笑里,在一百年以后,有一条困倦长蛇首尾相衔彰显真理,而一种冠以霍夫曼姓氏的化学染料,后缀被称为紫罗兰。⑹


 


之间的岁月碾过去,留下了什么?或许是双方不再提起的兄友弟恭,电荷妥协下的银镜如新,让他人见证了一个化学和物理的双重信徒,一个唯实论者自相矛盾的原子定义怎样磕磕绊绊,灰头土脸,在受人耻笑的推测与漫无边际的推算中演变至结构论的寓言故事,⑺故事的结尾和开头一样,黑暗的森林⑻并不言语,只引诱二者再次回到同一路上。


 


在分析与合成⑼的间隙,化学的颌骨逐渐分明,他们去游览万国工业博览会,在巨大的钢筋玻璃苍穹下,于人群熙攘中,两人不合宜却合身的衣裤便可以被万双眼睛原谅。交流电有什么用?有妇人问,那么初生的婴儿又有什么用呢?⑽物理笑着回答,他拍拍化学的肩,似乎是要让对方趁早适应这些事,又像是一种意图于双关的祝福。


 


“下次世界博览会再一起吧。”他说,物理没有刻意承诺,因为相信定会如此。


 


可五十年以后,于种种怠惰机缘下,他们却乌有于盛会上聚首,或者说,各携访伴各奔东西。再嘲讽不过便是诀别之后1935年于美国明日博览会的初次重逢,虽然近视根本不是他们彼此的通病,却至少是那时物理的良好借口,化学也因此原谅了对方的熟视无睹,转身投入新兴材料的怀抱,接着,噩梦般的战争猝然来访,于是对于许多常寿者来说,便再无明日。


 


之间的岁月碾过去,又发生了什么?物理拒绝对方,冷酷精准,像击破支安瓿瓶⑾,对准黑痣,一敲即碎,并不耗费半分心力,只需再次强调定义两点:他所爱为何,他不爱为何,前者答案和后者答案都是概念一种,诞生却隔了几千年。于是对方眼中的太阳熄灭,至少在他面前永久熄灭, 从此换做锖色⑿两抹,克制从容,于是物理再不会将对方双眸与自己双眼相混,那自有矿物天赐的衍射图案。


 


他不能说这才是化学,可男人乐于接受,并且心安理得,似乎孤立的,有限的保守动力学系统在有限的时间内可以回复接近初始组态的组态⒀,而他们也是。定量、客观、可证伪⒁、唯物,他也曾从盲目愚痴中走来, 荆棘刺伤了他,可同时也赠与了他这四把煌煌之刃,后来他将其慷慨授予对方。可除此之外,化学从他这里继承了什么?或许是一切,比他所能给还要多,又或许是一无所有,让绞刑架都显得更值得怀念的旧日夕阳同样也美化了双方瞬间脱口而出的背叛与否定,诺言被忘却,这自然也成为奇异恩典的一种。


 


的确,他早看出端倪,他早看出那些患得患失祸心暗藏,看出对方等一个不遇,候一个或许,可他也的确是手执牛顿火焰光剑之人,对无法以实验证明之物不愿去争辩,而现在想来,其实也根本没有提早劝诫这样一个选择,对方难道不也正是早知道结局。物理也曾在睡梦里短暂地赎罪,因为他并非不理解,甚至是感同身受,他揣测是他们间那不可一日填没的沟壑反造就了他的欲念,就如同他自己的重演,无论兄长、师长、同路或同道,他明白这些称呼都是暂时的挂靠,一种近似解法,总有一天会被摘掉,留下的答案,是沉迷。在他的梦中,在他的阿瓦隆之庭⒀里,化学从来便不与他相亲,这甚至让他有苦涩的欣慰,他感激这些梦境。


 


所以无需置疑,如果他要选择于对方共处的一天,那么他要选择这一天,仍然拥有的彷佛从眼前远遁,已经逝去的又变得栩栩如生⒂,他怀念化学还叫他兄长之时,在信前中前加亲爱二字,在谈及时前加定语我的,可绝无暧昧他因,他情愿忍受那无趣端坐,没有先见之明的对话,颠三倒四,只为了那二十二分钟自己享有的由衷静谧,看着对方不克制的笑容与下撇嘴角,那还与自己相似的陈金色瞳孔,他当时在想什么,一个自诩智慧的观测者曾天真认为那个小家伙便是自己在这世上真正的,旁人不可夺得的手足,当对方搅匀溶液时,像是一簇簇细密的透明绒毛在他手底出现又旋即消散,仿若人类神话,是他的荣光。


 


但物理永远不会想到的是,那一天,早在一八三九年的那个下午,化学触摸手中沉重相片,观赏,呼吸,接着诞生了一件隐秘期许,若留存光阴只需分秒,那他也能得一张对方相貌——这欲念突然闯入他脑海,掷地无声,出于这造物学科自身也尚未清楚的心因。


 


可其实又有什么不可解析的心因呢,毕竟深情即死罪,降不到无辜者头上。


 


(上完)


 


出自《鳄鱼街》,作者布鲁诺·舒尔茨。


莱顿瓶,是一个玻璃瓶,瓶里瓶外分别贴有锡箔,瓶里的锡箔通过金属链跟金属棒连接,棒的上端是一个金属球。由于它是在莱顿城发明的,所以叫做莱顿瓶,这就是最初的电容器。和今天的电容器没两样。莱顿瓶的发明使物理学第一次有办法得到很多电荷,并对其性质进行研究。


1792年,路易吉·伽伐尼偶然发现了青蛙腿会在闪电放电作用下抽搐,1822年起,马让迪采用伽伐尼电流,用电刺激法对周围神经进行实验,至1847年,亥姆霍兹、杜波伊斯、恩斯特·布吕克以及卡尔·路德维希在柏林相遇,据说达成了将生理学还原成物理学与化学的共识,第二年出版《关于动物电的研究》,在声明里杜波伊斯认为“生理学的最终目标是将生命过程还原为在引力与斥力的影响下,物质基本粒子之间的相互作用。”


阿伏伽德罗深知他的假说会产生巨大的影响,他说:“从这一假说出发,显然我们掌握了简单的测算方法,能够确定气体状态下物质分子的相对质量以及在化合物中这些分子的相对数量,因为不同气体分子的质量比等于同温同压下不同气体的密度比,而一旦知道构成某种化合物的气体的体积比就马上可以得出该化合物所含不同分子的相对数量。”但或许是因为他的假说太超前于时代,当时的化学家还不习惯以原子和分子的方法分析化学,因而没有机会见识其威力。又或许只是因为他未被同仁视为一名化学家,因而其化学研究受到忽视。于1843至1847年间出版的经典四卷本《化学史》中,只字未提阿伏伽德罗。最终,在阿伏伽德罗讣告发布两年后,化学家康尼查罗在同一本杂志上刊发了一篇论文,重申了这一假说,并探讨如何运用它来解决当时化学家所面临的许多复杂问题。这一次,化学界终于意识到它的重要性。


奠定近代化学研究基础的波义尔受紫罗兰遇酸变红的特性启发,发明了酸碱指示剂。


对于新的有机结构化学知识的运用,首先体现在合成染料方面,英国皇家化学学院第一任院长霍夫曼用苯胺与四氯化碳反应制得洋红,从此大受市场欢迎,他又对烷基化衍生物进行研究,为许多基本染料提供不同的色调,后来这些染料被人称为“霍夫曼紫罗兰”。


一个化学和物理的双重信徒,一个唯实论者指现代化学之父道尔顿,当时将化学家与物理学家分别的一个重要问题便是对原子的不同理解,在这个问题上,道尔顿认为关于原子量及原子不可分的假设,是很有可能的,但同时他也可以被称为“化学原子论者”,认为原子是“某物加某物”,一些非连续的性质,如选择性亲和力和多价,是无法用“物理原子论”中的质量、动量、引力等概念解释的。


就十九世纪化学原子论和化学分类而言,化学论述的辉煌和不幸体现在化学家拥有联系事实和原因的通则和定律,但他们却没有确定原因的方法,后来韦勒说,有机基团的假说,在化学的“黑暗森林”中开辟了一条道路,但该假说在某些元素为什么以及如何结合而形成元素类物质方面不具有解释功能,直到1916年,吉尔伯顿·刘易斯和瓦尔特·科赛尔各自独立地阐明:“键合有两种方式,要么产生与电子的转移,要么产生于电子的共享,前者形成电价,后者形成共价,无机化学中,电价占主要地位,有机化学中,共价占主要地位。”,而后随着原子结构与其化学行为之间存在着相关这一全新概念的形成,“化学原子论”与“物理原子论”这两个在整个19世纪沿着不同路径发展的理论,终于在复杂原子整个作为20世纪量子物理学与量子化学共同关注的焦点的概念中融合了。


在结构理论和立体化学的帮助下,通过分析和合成来阐明化合物的结构,成为19世纪下半叶化学领域的口号。


原梗来自法拉第。


安瓿瓶是用于盛装药液或高纯度化学试剂的小型玻璃容器,容量一般为1~25ml,但因对消费者而言开启困难及容易产生事故,现已不流行。


锖色,是指某些矿物表面因氧化作用而形成的的薄膜所形成的色彩,常见矿物有黄铜矿,黄铁矿等。


1892年庞加莱证明的。·


所有科学命题都要有可证伪性,不可证伪的理论不能成为科学理论。可证伪性指从一个理论推导出来的结论(解释、预见)在逻辑上或原则上要有与一个或一组观察陈述发生冲突或抵触的可能。


出自歌德的《浮士德》,本文中化学用的是第一个可推广的摄影之父达盖尔的摄影方法,他的父亲非常喜欢浮士德,可以大段背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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